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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 手心長出糾纏的曲線 墮入凡間的白天鵝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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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思不屬地走了走了幾步,就迎面遇到了卓羿宸。看到我,他略事遲疑,我也楞了楞,那層不安的尷尬依舊在我們之間流動。我知道他今晚也參加了座談會,但我的心思完全不在他那兒,自然無視他的存在。現在冷不丁單獨打了個照面,我立即想到剛才頭發纏著蕭瑟的手指,不知是否被卓羿宸看到了,心裏更加的別扭和難堪。

我勉強對他笑了笑,就要避開。但他及時喊了一聲:“童忻。”

我頓住腳步。

“我是專門回來找你的。”卓羿宸那對深湛的眼睛了解而誠懇,“是我不對,不該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,破壞了我們的友誼。今晚的彩排對我觸動很大,這麽棒的新劇,我應該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其中,而不是為其他事情分心。剛才虞團長不是說了,現在整個框架已經搭起來,接下去會結合幾位專業人士提出的意見,進行部分細節的完善修改,在這期間的連排,要讓B組和C組也輪流參加,既然新劇要培養新人,就該多給新人登臺鍛煉的機會。”

我一怔又一喜。“我怎麽沒聽見?”

“那是你根本沒註意聽。”卓羿宸蹙起眉頭,“童忻,你的私生活,我無權幹涉。但是,我希望你能分清主次。我們都是追尋著夢想前進的人,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,你千萬要記住這個道理!”

我因他那發自肺腑的話語感到慚愧,在他那閃耀著夢想的目光中汗顏了。最近在排練過程中,我發現藍婧予進步不小,她一直在暗暗下功夫,我們兩個人的水平本來就很接近,一不留神就會被她趕超。我是該好好檢討自己了,不知什麽時候開始,我已然被蕭瑟擾亂了心神,甚至在重要的座談會上分心,實在太不應該。“我……”我局促而不安,“我會註意的,以後不會這樣了。”

卓羿宸鼓勵般地笑著點點頭。“那就好,我們一起努力,

畢竟有三年的深厚情誼和搭檔間的默契在,那點不愉快,輕輕松松就化解了。

虞團長說到做到,第二天B組和C組都有了參加連排的機會。當然,首次公演我們不可能登臺,除非A角有意外,這種意外幾乎為零。盡管如此,我已經興奮而滿足了,來日方長,總會有上臺的機會。

我做夢也沒有想到,那幾乎為零的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。

當天連排一直持續到晚上7點多,大家都沒有吃晚飯。結束後,秦風讓葉梓涵和我還有藍婧予三個人到後臺的貴賓室等他,有段獨舞重頭戲我們的表現都有欠缺,他要重點給我們講講。

秦風還有些事情要忙,我們先在貴賓室吃點東西墊肚子。三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服裝,連發型和頭飾都是相同的,但藍婧予還在外面加了一條亮閃閃的披肩。11月初的海城氣溫還挺高,在室內哪裏需要披肩,她就是喜歡表現出自己的與眾不同。

我帶了一瓶豆奶和一片全麥切片面包,但是沒什麽胃口。長時間節食減肥後,饑餓的感覺也越來越少了。

藍婧予一坐下就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著奶酪和脆薄餅幹,三兩口就吃完了。葉梓涵靠在沙發背上,單手扶著額頭,雙目微闔,眉頭也蹙著,她沒有帶吃的,看來和我一樣食欲不佳。

“不舒服嗎?”我走到她身邊關心地問。

“頭有點暈,可能這兩天沒睡好。”葉梓涵揉了揉太陽穴,“能幫我到外面的自動售賣機買瓶咖啡嗎?”

“好。”我答應著,開門出了貴賓室,又關好門。臨走前正好墻角的落地鐘自動報時,我回頭看了一眼,8點整。

劇場在團部大樓的一樓。貴賓室在後臺的另一側,和化妝間在不同的方位,由兩段垂直的走道連接著,自動售賣機正好在兩段走道中間的拐角處。我剛走出幾步,就聽到身後傳來“吱呀”的開門聲,我回過頭,見走道盡頭的門慢慢合攏,不知道是誰出去了。

這裏共有三間貴賓室,左邊一間大的,裏面有長會議桌,就是彩排那晚開座談會使用的。右邊兩間小的,裏面擺放著沙發茶幾,主要用於接待客人。我們所在的那間小貴賓室在靠門處,剛才被打開又合上的那扇門通往外頭,出了門便是露天樓梯。其它兩間貴賓室都大門緊閉,應該沒有人在裏面,那就是葉梓涵或者藍婧予出去了?

我繼續走到自動售賣機前,投幣買咖啡,那頭還有演員在更衣卸妝,但我這裏是死角,只能聽見他們走動的聲音,看不見人。也沒有人向我這邊走來,化妝間所在的走道上有一扇門通向舞臺,大家都習慣直接從舞臺回到劇場,然後繞到團部大樓的正門,這樣回宿舍可以節省很多路程。

貴賓室這一頭靜悄悄的。機器似乎有點故障,我搗弄了一會兒才把罐裝咖啡拿出來,回到貴賓室,又看了一眼落地鐘,8點5分,我買咖啡只花了5分鐘的時間。

室內只有藍婧予一人。

“梓涵出去了?”我問。

“她說覺得悶,想出去透透氣。”藍婧予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。

我發現藍婧予身上的披肩不見了,本來想問問,但見她那樣子,心中不悅,也不再開口和她說話。

我在沙發上坐下,無聊地環顧四周,這間貴賓室我還是第一次進來,和之前開座談會的那間貴賓室一樣,內部墻面裝飾采用了凝重的深紅色背景,整體氛圍也顯得大氣磅礴,很有風範。

我打開帶來的那瓶豆奶,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。

時間似乎過得很慢,我把一整瓶豆奶都喝完了,秦風還未到,葉梓涵也一直沒有回來。我不由得有些焦慮起來,藍婧予也坐不住了,在室內來回踱步。

我又看了一眼落地鐘,都8點40了。

“搞什麽鬼!我給秦風打個電話問問。”藍婧予耐不住了,從包裏取出手機正要打電話,尹靜姝沖了進來,氣喘籲籲的。“不好了不好了,出大事了!”

我從沒見過她這般驚慌失措,忙拍著她安撫:“別著急,有話慢慢說。”

“真的是出大事了!”尹靜姝依然上氣不接下氣,“梓涵……梓涵從樓上摔下去了……秦風來不了……讓我來告訴你們。”

我懷疑自己聽錯了。“你說誰從樓上摔下去了?”

“葉——梓——涵——”尹靜姝一字一頓,“保安發現她躺在樓下,昏迷不醒。”

我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震驚了,張著嘴說不出話來。

“那我的披肩呢?”藍婧予關心的卻不是葉梓涵,而是她的披肩,“梓涵出去的時候說怕外面冷,借了我的披肩。”

“誰知道你什麽狗屁披肩。”尹靜姝發火了,“人都在醫院搶救了,你還惦記著披肩,真不是東西!”

藍婧予惡狠狠地瞪著她。“你敢說我不是東西……”

“拜托不要吵了。”我攔在她們中間,“都什麽時候了,還有心思吵架。梓涵被送到哪個醫院了,我要去看看。”

“我也要去醫院,我們一起去。”尹靜姝也顧不上理會藍婧予了,拉了我就匆匆跑出貴賓室。

我們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,醫院的急救室外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候,虞星裴、秦風、保爾和蕭瑟,最讓我吃驚的是,那個保安張騰也在。

“梓涵情況怎麽樣了?”我急切地問。

“還不清楚。”虞團長的臉色很凝重,“我真不明白,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。”

“到底梓涵是怎麽從樓上摔下去的?”尹靜姝也不了解情況。

“她不是摔下去,是被人推下去的,我已經報警了。”張騰突然開了口。

所有人都驚訝地望著張騰。

“你不是說親眼看到她摔下來嗎?”秦風問。

張騰回答:“我是看到她摔下來,但她摔下來後,我擡頭時看到,三樓轉臺上還有一個人。”

“那個人是誰?”虞團長急問。

“當時天太暗,看不清楚。”白熾燈的照射下,張騰微褐色的皮膚泛著冷幽幽的白光,“但是我不會看錯,還有一個人。”

寒意陡然從我的背脊冒了出來,我打了個寒顫,也沒多想就說:“梓涵說過,站在高處往下望,視野擴大,心胸也會變得開闊。我見過她心情不好的時候,站在三樓的轉臺那裏往下看。

如果有人趁著她不註意,從背後推她……”我越想越覺得可怕,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,才會下此狠手?

心神不定間,我忽然感覺許多道目光聚集到了自己的臉上。定神一看,除了保爾之外,其他人包括蕭瑟在內,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望著我。我的心裏“咯噔”了一下,難道他們懷疑,是我把葉梓涵推下樓去?

“我想起來了,中秋博餅的那天晚上,和葉梓涵一起上到三樓的轉臺的就是你,我在樓下碰見你們在一起。”張騰懷疑的目光直射向我,“你知道葉梓涵喜歡去那個地方,該不會……”

第二卷 手心長出糾纏的曲線 墮入凡間的白天鵝(三)(黃金聯賽票滿120加更)

“你別亂說!”我言辭反駁,“我和梓涵是好朋友,怎麽可能這麽殘忍地害她,再說了,剛才我一直在後臺的貴賓室等候秦總監,我只知道梓涵出去了,根本不清楚她去了哪裏。”

張騰還想說什麽,尹靜姝插進來問:“你是怎麽發現梓涵的?”

張騰說,他晚上巡邏的時候,看到三樓的轉臺上站著個人,本來想走近看看是什麽人,卻正好看到那人從三樓摔了下來,落在地上,發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他急忙跑出去,就看到葉梓涵躺在地上不動,他立即打電話叫了救護車。

尹靜姝轉動著眼珠。“怎麽這麽巧,偏就讓你給碰上了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?”張騰沈著臉。

尹靜姝白了他一眼。“沒什麽意思,就是覺得太巧了。”

我知道尹靜姝是在替我出氣,剛才張騰懷疑我,現在她故意懷疑他。但是,有什麽東西重重撞擊了我的胸口。是的,為什麽那麽巧,偏就讓張騰給碰上了,而且,我剛說了梓涵心情不好會去三樓轉臺,他立即就將懷疑的矛頭對準了我,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隱情?羅文灝的擔心顧慮,葉梓涵的憂郁,那些零碎的片段輪番在腦海中閃回,使我昏亂,也使我恐懼和內心隱痛。

“好了,都不要胡亂猜測,等梓涵醒過來,再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。”虞團長出了聲。

張騰緊閉著嘴,其他人也沒有再說話。大家安靜地等待著,連尹靜姝這麽呱躁的人也變得沈默了`。

我暗中看了蕭瑟一眼,他雙手插在褲兜裏,註視著前方某個所在,一副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。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上我的心頭,但怒從何來,我自己也弄不明白。

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了。虞團長當先跑過去,我們其餘幾個人也先後跟上。

醫生說,葉梓涵傷得不輕,雖然目前看來沒有生命危險,但她的左側頭顱上有多處裂傷,右腳踝骨粉碎性骨折,必須盡快進行手術。

我的腦中轟的一聲響,右腳踝骨粉碎性骨折,對於一個舞蹈演員而言,是極其嚴重的傷害,尤其是葉梓涵這樣優秀的芭蕾舞演員,很可能意味著她輝煌的舞蹈生涯就此終結。

虞團長和秦風的臉色都很難看,蕭瑟把醫生的話翻譯給保爾,保爾也流露出震驚和遺憾的神情。

動手術需要家屬簽字,秦風已經通知了葉梓涵的家人,應該很快就能趕到。

過了一會兒,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過來。一個黑黑瘦瘦,一個身材偏胖。

“請問哪位是童忻小姐?”其中那名黑瘦的警察問。

“我是。”我疑惑地望著他們,“請問有什麽事嗎?”

那人說,他們是轄區派出所的民警,關於葉梓涵的墜樓,要向我了解一些情況。

我想起張騰說他報了警,目光一撇,他正直直的瞪視著我,眼珠從眼眶中微凸出來,卻又木然的毫無表情。

“你們找童忻幹什麽,這事跟她沒有半毛關系。”尹靜姝替我出頭。

“這只是例行詢問。”那個較胖的警察挺和藹的,“請童小姐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就行了。”

我茫然應了聲“好”,跟著那兩名民警到旁邊一個安靜的地方。

“童小姐,我們剛才去了你們舞團,也向另一名演員藍婧予了解過情況,聽說當時你們兩個人和葉梓涵一起在後臺等候藝術總監秦風?”那個胖警察先開口問。

我回答說是。

對方請我詳細說一下當時是什麽情況。

我於是把到貴賓室後之後發生的事情,原原本本告訴了兩名警察。

“你出去買咖啡,花了多長時間?”另一名黑瘦警察問。

“5分鐘。”我肯定回答。

他的眼裏有研究的意味。“可是藍婧予說,你出去了差不多20分鐘。據報警人所說,等待救護車的時候,他看了手機上的時間,8點23分,也就是說,葉梓涵是在接近8點20分墜樓的。”

我立即明白了他所說的20分鐘的含義,20分鐘,足夠我悄悄溜出去,將葉梓涵從轉臺上推下去,再回到貴賓室。

藍婧予居然這樣誣陷我!我吃驚而又憤怒:“她胡說!我明明只出去了5分鐘,我走的時候貴賓室的落地鐘正好報時,我特別回頭看了一眼,當時是晚上8點。回到貴賓室後我又看了鐘,8點5分,絕對不會錯。藍婧予這是在說謊誣陷我。”

“她為什麽要誣陷你?”胖警察問。

事到如今,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,如實說了:“我們和葉梓涵都是新舞劇的女主角,葉梓涵是A角,我是B角,藍婧予是C角,她對我能當上B角一直耿耿於懷。”

兩名警察互視了一眼,胖警察又問:“如果A角不能上臺了,是不是就由B角頂上?”

看樣子,警察更相信藍婧予的話,表面上看來,葉梓涵出了事,最大的獲益者是我,至少她已經不可能參加即將到來的新舞劇首演,而由我頂上的幾率是最大的。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嫌疑人,因氣憤不平而聲調起伏:“原則上是由B角頂上沒錯,但也不是絕對的,C角同樣有機會。再說我也沒有那麽下作,我要的是公平競爭,如果靠不正當手段獲得機會,對不起自己的良心,又怎麽能安心在臺上跳舞!”

“你別激動,我們就是問問情況。”胖警察安慰我,“在事情弄清楚之前,我們不會隨便下結論。”

兩名警察走了,我竭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,身子卻不受控制的顫栗著。昏亂、緊張、懷疑、驚惶,各種覆雜的情緒沖擊著我,我腦中一片紛亂。

“童忻——”身後傳來熟悉的喊聲。

我茫然回轉身,蕭瑟直沖了過來,一把抱住我的肩頭。

“走開!”我使勁掙開他的手,自己趔趄了一下。

他頗受傷害似的揚起了下巴。“怎麽,吃火藥了?”

我覺得眼眶發熱,喉中發哽,負氣地別過臉去。

蕭瑟轉到我的跟前,我想躲開,他卻再次抱住了我的肩。

“我知道你心裏很不好受。”在我發作之前,蕭瑟搶先開了口,“葉梓涵墜樓摔成重傷,你本來就為好朋友擔心難過,卻又成了被懷疑的對象,蒙上不白之冤,有苦無處訴。”

他的這番話,把我的眼淚給逼出來了,我的眼裏瞬間蓄滿了淚水。

“你別哭啊。”蕭瑟有些慌了,伸手為我拭淚。

我喃喃的、不經考慮地說:“別假惺惺了,剛才我被懷疑的時候,你一句話也沒幫我說。”

蕭瑟的睫毛閃了閃,一抹詫異掠過了他的面龐,然後,他微笑了起來。“原來你是怪我這個,當著你們團長和藝術總監的面,你想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系不同尋常嗎?”

“誰和你關系不同尋常了!”我心中湧起一股怒氣,“如果你真的為我考慮過,就不會不知廉恥地跑到我的宿舍去,也不會被藍婧予看見,讓她抓住了把柄。她處處針對我,還誣陷我,都是你造成的!”

“藍婧予?”蕭瑟眉頭微蹙,似乎在思索,“她誣陷你什麽了?”

我內心渴望告訴他一切,天生的倔強卻封閉了我的嘴。我想要走開,才發現整個人都陷在他的懷裏,他的胳膊不知什麽時候環抱住了我,而我竟渾然未覺。

“松開你的爪子!”我羞惱而不安。

蕭瑟低笑了一聲,反而更緊地抱住我。“我的爪子失靈了,松不開。除非你把事情跟我說清楚。”

“這樣讓我怎麽說。”我滿腹辛酸委屈,淚水從我的眼角滾落了下來,不止在掉眼淚,身子還發著抖。我很沮喪,他吃準了我拿他沒辦法,不分時間場合隨意占我的便宜,而我只能任他拿捏。

蕭瑟感覺到我的異樣,放開了我。

我胡亂抹了抹眼淚,轉身面對走廊的窗戶,不讓蕭瑟看到我的狼狽樣。

他走到我身邊,和我並肩站著。“跟我說說吧,也許我能幫你。”他的語氣變得誠懇。

我到底還是含著淚,把之前發生過的事向他細細敘述。他很安靜地聽著,沒有插話。

說完後,我擡起睫毛來掃了蕭瑟一眼,和他的眼光接了個正著,他立即對我微微一笑。“我想抽根煙,能到外面去說嗎?”

“不能!”我懷疑他根本沒有在聽我說話,我真是白費口舌,“我要去看看梓涵。”

我轉身要走,他猛的握住我的手腕,把我一拉一帶,我差點又栽到他的懷裏去。“你現在去看梓涵也沒用,她還昏迷著,沒法跟你說話。還不如聽我好好給你分析分析。”

我有些猶豫了。“分析什麽?”

“分析藍婧予誣陷你的事情。”蕭瑟拽著我就往醫院外面走,我腳步不穩的被他帶了出去。

蕭瑟松開我的手,迫不及待地從口袋裏拿出煙盒,取了一支煙,用打火機點著。他抽煙好多年了,煙癮挺大的,剛才在禁煙的醫院裏呆了這麽久,估計憋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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